第一百二十七章魔王的初次失戀（2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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範小言驚愕不已，她疑心自己聽錯了，喃喃地問道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嚴安俯下身，直視她的眼睛，仿佛要看進她心裏：“我說，我喜歡你，範小言。”
範小言嚇得腿軟，向後打了個趔趄，嚴安急忙伸手扶她站穩。
“你記不記得有段時間我總跟你說繆斯生病？”嚴安轉身望著平靜的江面，自嘲一笑，“其實那都是騙你的，繆斯根本就沒有生病。”
“自從離開劇組，回到一個人的家裏，我才發現自己很不習慣沒有你的生活。韓天澤給我請了一位阿姨，她很勤快，脾氣也好，可我總是不滿意，韓天澤說得對，不是她做得不好，而是只要不是你，我都不會滿意。後來，和你通電話變成了我一天中最開心的時候，每次掛電話，我都會覺得寂寞，所以我才會謊稱繆斯生病，只為了能和你多說會兒話。”
“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發覺自己的異常，只當是不習慣罷了。直到那天你建議我看看以前的東西，我無意中翻出了當年你給我的光盤，我才終於明白，為了走到我身邊，你付出了多少。這些年來，我從來就不缺崇拜者和追隨者，可我對他們向來不屑一顧，唯獨你深深地打動了我。是你讓我明白，從前的我太過自負，目空一切，把你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，才會忽略了你的重要性。”
嚴安扭頭看向範小言：“我一直都搞錯了，繆斯只是一只兔子，對我來說，真正的繆斯女神、靈感之源，是你。”
範小言在嚴安的眼神裏看見了坦誠和真摯，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，她還看見了他的期待，他在期待她的回應。可是她滿腦子充斥的就只有難以置信四個字，雖然劇組盛傳她和嚴安的緋聞，韓天澤也常常拿他們開玩笑，甚至連唐心也追問過他們的關系，但是她從沒想過，一向六根清凈的嚴安竟然真的喜歡她。
嚴安得不到回應，也不怎麽在意，重新看向江面，繼續說道：“我發現這件事的時候，比你現在還要震驚。我很早就認定自己這輩子絕對不會愛上任何人，因為感情是人的軟肋，它只會讓人變得優柔寡斷、患得患失，把原本堅硬的靈魂磨得脆弱不堪。我無法容忍自己的情緒、感受每分每秒都被你牽動，更無法接受沒有你就無法寫作的自己。”
“於是你就選擇了消失？”範小言替他總結道。
嚴安默認。
範小言終於有了難以置信以外的心情，她冷聲道：“2008年有一次采訪，記者問你，寫作對你來說是什麽，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回答的嗎？”
嚴安答不上來。
“你不記得我記得，”範小言直視他的眼睛，一字一頓道，“你說，寫作就是生命。”
嚴安眼神一顫。
“可是現在，寫作對你來說，什麽都不是。”
範小言眼神犀利，透著失望和憤怒，嚴安心中一驚。
“你喜歡我又怎樣？愛上我又怎樣？愛情就那麽了不起嗎？我就那麽了不起嗎？值得你放棄曾經視如生命的寫作？”範小言質問道，一字一句擲地有聲。
嚴安被問得啞口無言。
“你說你不接受這樣的自己，我告訴你，我也不接受這樣的愛情。我所知道的愛情，並不會使人變得脆弱，相反，因為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，全心全意地支持你，毫無保留地信任你，無時無刻不在關心你，分享著你的喜怒哀樂，你就會多出一份勇氣，你想要變得更加堅強，更加優秀，因為不只是想要依賴他，也想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他力量。所以，愛情只會激發人的創作，而不是消磨人的意志。”
範小言說著說著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恩，想起他曾經在天臺上緊緊地抱著她，跟她說——“我相信你，也會等你”、“記住，你還有我”、“不要總是自己忍著，我會心疼”。原來，她之所以能順利地寫完最後七集，是因為不知不覺間，他早已成為了她的動力。
一瞬間，範小言想明白了：那樣相信和支持著她的唐恩怎麽可能會出賣她？無論有什麽理由，他都絕不可能向記者透露代筆的事。如果不是眼下還有嚴安的事要處理，她恨不得立即跑到唐恩面前，把心裏話通通告訴他。
而嚴安聽著範小言的話，看著她說話時的專註神情，終於確定，她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“嚴安，你有沒有想過，喜歡我，只是你用來逃避的借口？”範小言拉回思緒，看著嚴安，認真道，“這些年來，我不曾錯過你的任何一部作品，的確，它們大多數都是收視冠軍、話題之作，可我卻越來越找不到當初看《再見好朋友》時的感動。你的天賦和技巧無與倫比，你永遠都知道觀眾要什麽，可你還記得自己當初為什麽寫作，為什麽喜歡電視劇嗎？”
嚴安再次被問住了。
範小言一鼓作氣，目光冷峻：“你在害怕，你害怕你寫的東西越來越不是自己想要的，害怕自己厭煩了這樣的寫作，所以，你把我當成了擋箭牌，好心安理得地消極頹廢下去。”
這些話像是無數根刺紮在嚴安心上，曾幾何時，範小言把他當做神，目不轉睛地仰視他，馬不停蹄地追逐他，可如今，她看向他的眼神都黯淡了。他想起韓天澤曾經說過的話：“越是一根筋的人，放棄起來就越是徹底，如果有一天你在她心目中掉下了神壇，那麽就算是12年的執著都有可能一夕作廢。”
嚴安伸手想要觸摸範小言，她卻本能地躲開了。
嚴安心痛道：“你再也不會看著我，追著我了，對嗎？”
範小言深吸一口氣，道：“我說過了，我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你要看清楚你自己。一直以來，我崇拜和熱愛的都是那個永遠充滿創作激情，絕對不會放棄寫作的嚴安。”
漲潮了，一層層的江浪前赴後繼地沖向岸邊，有節奏的拍岸聲填補著兩人之間的沈默。
範小言再開口時，語氣平靜而漠然：“既然韓總在大家面前那樣說了，我會待到劇組殺青，至於工資，你可以算到今天為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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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安俯下身，直視她的眼睛，仿佛要看進她心裏：“我說，我喜歡你，範小言。”
範小言嚇得腿軟，向後打了個趔趄，嚴安急忙伸手扶她站穩。
“你記不記得有段時間我總跟你說繆斯生病？”嚴安轉身望著平靜的江面，自嘲一笑，“其實那都是騙你的，繆斯根本就沒有生病。”
“自從離開劇組，回到一個人的家裏，我才發現自己很不習慣沒有你的生活。韓天澤給我請了一位阿姨，她很勤快，脾氣也好，可我總是不滿意，韓天澤說得對，不是她做得不好，而是只要不是你，我都不會滿意。後來，和你通電話變成了我一天中最開心的時候，每次掛電話，我都會覺得寂寞，所以我才會謊稱繆斯生病，只為了能和你多說會兒話。”
“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發覺自己的異常，只當是不習慣罷了。直到那天你建議我看看以前的東西，我無意中翻出了當年你給我的光盤，我才終於明白，為了走到我身邊，你付出了多少。這些年來，我從來就不缺崇拜者和追隨者，可我對他們向來不屑一顧，唯獨你深深地打動了我。是你讓我明白，從前的我太過自負，目空一切，把你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，才會忽略了你的重要性。”
嚴安扭頭看向範小言：“我一直都搞錯了，繆斯只是一只兔子，對我來說，真正的繆斯女神、靈感之源，是你。”
範小言在嚴安的眼神裏看見了坦誠和真摯，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，她還看見了他的期待，他在期待她的回應。可是她滿腦子充斥的就只有難以置信四個字，雖然劇組盛傳她和嚴安的緋聞，韓天澤也常常拿他們開玩笑，甚至連唐心也追問過他們的關系，但是她從沒想過，一向六根清凈的嚴安竟然真的喜歡她。
嚴安得不到回應，也不怎麽在意，重新看向江面，繼續說道：“我發現這件事的時候，比你現在還要震驚。我很早就認定自己這輩子絕對不會愛上任何人，因為感情是人的軟肋，它只會讓人變得優柔寡斷、患得患失，把原本堅硬的靈魂磨得脆弱不堪。我無法容忍自己的情緒、感受每分每秒都被你牽動，更無法接受沒有你就無法寫作的自己。”
“於是你就選擇了消失？”範小言替他總結道。
嚴安默認。
範小言終於有了難以置信以外的心情，她冷聲道：“2008年有一次采訪，記者問你，寫作對你來說是什麽，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回答的嗎？”
嚴安答不上來。
“你不記得我記得，”範小言直視他的眼睛，一字一頓道，“你說，寫作就是生命。”
嚴安眼神一顫。
“可是現在，寫作對你來說，什麽都不是。”
範小言眼神犀利，透著失望和憤怒，嚴安心中一驚。
“你喜歡我又怎樣？愛上我又怎樣？愛情就那麽了不起嗎？我就那麽了不起嗎？值得你放棄曾經視如生命的寫作？”範小言質問道，一字一句擲地有聲。
嚴安被問得啞口無言。
“你說你不接受這樣的自己，我告訴你，我也不接受這樣的愛情。我所知道的愛情，並不會使人變得脆弱，相反，因為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，全心全意地支持你，毫無保留地信任你，無時無刻不在關心你，分享著你的喜怒哀樂，你就會多出一份勇氣，你想要變得更加堅強，更加優秀，因為不只是想要依賴他，也想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他力量。所以，愛情只會激發人的創作，而不是消磨人的意志。”
範小言說著說著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恩，想起他曾經在天臺上緊緊地抱著她，跟她說——“我相信你，也會等你”、“記住，你還有我”、“不要總是自己忍著，我會心疼”。原來，她之所以能順利地寫完最後七集，是因為不知不覺間，他早已成為了她的動力。
一瞬間，範小言想明白了：那樣相信和支持著她的唐恩怎麽可能會出賣她？無論有什麽理由，他都絕不可能向記者透露代筆的事。如果不是眼下還有嚴安的事要處理，她恨不得立即跑到唐恩面前，把心裏話通通告訴他。
而嚴安聽著範小言的話，看著她說話時的專註神情，終於確定，她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“嚴安，你有沒有想過，喜歡我，只是你用來逃避的借口？”範小言拉回思緒，看著嚴安，認真道，“這些年來，我不曾錯過你的任何一部作品，的確，它們大多數都是收視冠軍、話題之作，可我卻越來越找不到當初看《再見好朋友》時的感動。你的天賦和技巧無與倫比，你永遠都知道觀眾要什麽，可你還記得自己當初為什麽寫作，為什麽喜歡電視劇嗎？”
嚴安再次被問住了。
範小言一鼓作氣，目光冷峻：“你在害怕，你害怕你寫的東西越來越不是自己想要的，害怕自己厭煩了這樣的寫作，所以，你把我當成了擋箭牌，好心安理得地消極頹廢下去。”
這些話像是無數根刺紮在嚴安心上，曾幾何時，範小言把他當做神，目不轉睛地仰視他，馬不停蹄地追逐他，可如今，她看向他的眼神都黯淡了。他想起韓天澤曾經說過的話：“越是一根筋的人，放棄起來就越是徹底，如果有一天你在她心目中掉下了神壇，那麽就算是12年的執著都有可能一夕作廢。”
嚴安伸手想要觸摸範小言，她卻本能地躲開了。
嚴安心痛道：“你再也不會看著我，追著我了，對嗎？”
範小言深吸一口氣，道：“我說過了，我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你要看清楚你自己。一直以來，我崇拜和熱愛的都是那個永遠充滿創作激情，絕對不會放棄寫作的嚴安。”
漲潮了，一層層的江浪前赴後繼地沖向岸邊，有節奏的拍岸聲填補著兩人之間的沈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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